而中国早在一千多年前的汉朝就有关于香料进口和使用的记载。中国的使用香料美容大至分为三个阶段。自夏代至西晋为萌芽时期,与美容相关的药物和香料受到宫廷重视,美容化妆剂型诞生。自东晋至唐末为形成时期,美容化妆品得到全面发展,成为宫廷贵族和臣民得以享用的物质文明。自五代至清末为充实和发展时期,美容理论有较多发展,宫廷美容方剂大量增加。
自五代至清末为充实和发展时期,美容理论有较多发展,宫廷美容方剂大量增加。清宫档案记载,乾隆皇帝非常讲究美容香身。曾嘱咐太医以交安春香为原料研制合成香衣法,根据他和太医之间的奏折往来可以看出,乾隆帝 对香料的配比和香味的持续性很有研究。直到清末,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脉案中,长发香发方、令发不落方、洗头沐浴方、肥皂、面药等俯首皆是。”
“香料多采自植物,中国植物性质之不同而异其采取之法。普通所有者为压榨法、蒸馏法、浸渍法、吸收法四种,今一一述之於左。压榨法: 取香料於含多量挥发油之植物……” 在1921.06.21申报16版《香料之采取法(附图片)》一文中不仅记述了中国香料怎样采取,还详细介绍了法国香水的制取方法。
追溯到旧上海,当时最著名的便是各大百货公司出售的进口法国香水了。“昔人尝以法之酒、英之烟、巴西之咖啡、中国之茶、德国之铁相提并论。但以今日法国产香水 、香皂、香甜饼饵之多,更当以法之香国。1921.06.16申报14版《旅欧观察谈》。“香水之源,渺不可考,惟以法国出品为最佳。其他诸国,亦咸有出品,欧美仕女,无不用之,中国于今,亦此列入为化妆美容必须之品焉,海上时髦男女,咸乐用之。1925.09.14申报19版《香水谭》。”由此文可见当时法国香水在世界影响之大。
旧上海是一个因租界而繁荣的现代都市,租界文化对上海市民生活的影响是深远的。上海女性就是当时中国最早的时尚引领者。她们身上所具有的独立、时尚、小资等近 代意识觉醒的过程,和西方文化在租界的传播密切相关。“西方香水盛行海上久矣,闺人爱之若生命,而豪华之子亦非此不用,一瓶之微每耗数金至数十金不等。衣帕之上浸润, 殆遍风过处,浓馨拂拂四溢人,由而如花矣。欧美诸邦士女尤嗜香水,几有一日不可无。此君之慨去岁美国尝发明一种浓烈之香水,大家女子多用之。凡经处,香留五分钟不散, 此期大可故意勾人立下风矣。近据美国纽邦街一化妆品肆中女经理言,香水之业迩来日盛,一日女子选购时精审无匹需至十分钟之久,每购一种必以十四种之样瓶听其试嗅香味… …云观於欧美男女之用香水诚为吾国人所不及,然上海一隅无论大家闺女小家碧玉,以及曲院中人亦无不以此相尚,每月所耗当亦不资。偶入公共场所,则香雾腾结,殆将人人为 香妃矣。1919.11.17申报14版《紫罗兰菴随笔》。
舶来香水的引入,在当时的名门闺秀和达官贵妇中刮起了一股“香风”,香水俨然成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,被誉为中国最早的奢侈品。如人称“孔大小姐”,原中华民国行政院长、财政部长孔祥熙与宋霭龄的长女孔令仪,穿戴讲究、生活奢华,每天早上起来要喝燕窝汤,并备有各式高级点心,其中有很多是专门用飞机从香港运来的。中午饭至少要六菜二汤。每天下午要喝上海式午茶、吃上海糕点。化妆用的粉脂、唇油、香水更是一律指定要法国货。
再有女作家张爱玲,本人极喜欢香水,她在1969年还把一瓶香奈儿5号当作礼物送出。她在小说《色戒》中曾描述到:“王佳芝拿出香水,在颈上和手腕轻轻抹了抹,玫瑰色的口红印在身后的咖啡杯上。凯司令门前的街景是旧上海特有的苍冷调子,她穿灰色长风衣,拿白色手袋,旗袍领子和盘扣隐约露出来,只有斜戴的黑色呢帽才微微显出些妩媚 的味道。” 直到至今,王佳芝离开咖啡店时涂抹的香水品牌也成为许多人关心的话题。张爱玲在原著中并未提到它的品牌,只提到它是“栀子花香味”,并有一根玻璃小棍。可见 ,在旧上海,香水代表的是一种集优雅、时尚、洋派为一体的刻骨风情,法国香水俨然已成为上海人生活中一个必不可少的日用品。
随着香水在上海滩的流行,渐渐地也分出了档次,不止是达官贵人能用上法国香水,普通人亦可。“北四川路微微公司、新由法国办到香水、香皂、香粉等化妆品甚多, 其香水种类甚多,每瓶自一元馀至十馀元不等。1923.06.12申报17版《法国运来化妆品》。
河南路转角•中英药房,近自法国运到各种上等香水、香皂、痱子粉等。装璜精美,定价又廉,日来购者非常热闹。1923.07.11申报17版《中英新到化妆品》。” “四马路中西药房新由法国定到大批香水精,香味幽久,装璜雅丽,售价低廉,闻已销去大半。1925.11.18申报20版《中西新到法国香水精》。”这些街头随处可见的法国香水,虽包装精美, 但价格低廉,大都是鱼龙混杂真真假假。
当法国香水占到了一定市场份额的时候,中国秉承香料大国的渊源历史,开始发展自己的香水产业。“中国自制香水公司,首推广生行为最完备,形形式式,应有尽有, 因是而挽回利权不少。其次有先施公司、香亚公司、中国工业化学社、该社前创有怀中香水,其瓶形为扁式,可放囊中,随处可用,每瓶价银一角,贮有香水一英两之多焉,近来 国制香水公司,更是风起云从,日多一日,吾人固无须藉力於舶来品也。1925.09.14申报19版香水谭。”
一大批中国自制香水公司纷纷在《申报》上刊登了自家产品的广告,较劲意味十足。“清香较胜舶来品,而价则远逊。1923.08.02申报17版刨花香水之创制。”和昂贵的 “洋产品”相比,中国香水以物廉价美取胜。
以明星花露水为代表,1907年由当时上海中西药局董事长周邦俊医师参考《中华药典》一书,以酒精加上玫瑰、茉莉等多种花香精调 配而成,并由化妆品部门销售。1929年由周邦俊长女周文玑接手经营并创办明星香水肥皂厂,并将化妆品部门独立成公司,以大量生产与扩大经营。对日抗战胜利后,公司产量超 过一千万瓶,并在上海证券交易市场挂牌上市。1951年周文玑与早先到台北设立分公司的钱一清、张明涌、张廷玉、谢兆裕等人成立明星化工股份有限公司,生产花露水与爽身粉 ,一推出后即风靡全台,供不应求,成为当时女性的必备品。此香水包装正面有代表明星化工产品标志的明星跳舞图绘,外装上另标有由蔡元培题词的“越陈越香”字样,可谓是历史悠久的老字号。
“中央监察委员蔡元培氏,以四马路中西大药房出品之明星花露香水,为国产精品,家居旅行,均宜常备,昨特为题“越陈越香”。1935.04.13申报14版《蔡元培为明星水题词》。
当时上海滩较为著名的化妆品牌,还有广生行于清光绪年间推出的“双妹”,其旗下聚集众多美妆与香水产品,以翩然独得之姿抗衡海上诸多国际名品。“中国广生行发明化妆各品销路极广,国内外莫不见有双妹老牌出品......1922.05.04申报15版《南京路广生行举行十二周纪念》。”当时的巴黎时尚界以“VIVE(极致)”盛赞双妹之完美,此后,“SHANGHAI VIVE”成了它另一个名字。到了1930年黄金岁月,双妹已成为上海滩首屈一指的经典品牌,从名媛明星 、名门闺阁,到中产小资乃至寻常百姓无不以此为美颜恩物。“中国化妆品之发明最早者厥为广生行,其双妹老牌各种香纷、香水、香精以及牙粉、雪花膏等,皆精美可比舶来 品。1923.01.27申报17版《广生行现益注重制货手续》。
翻阅1872年至1949的《申报》电子版,搜索旧上海的香水广告,多达上千则。自1845年上海英租界的正式辟设,到1945年收回公共租界和法租界,上海租界存在的历史刚好100年。这100年的发展历程,上海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租界文化,从而加快了中西文化的交流、碰撞与融合。在这种时代背景下,香水作为舶来品,在老上海人的记忆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即使历经百年,这些古老香水仍然味馨似兰,不曾消散。今天我们透过近代中国发行时间最久、最具社会影响力的老报纸《申报》,重温了旧上海香水的渊源历史,从而了解到了旧闻里折射出的上海租界文化历史。读者如需知晓更多关于旧上海香水的内容,请访问《申报》网络电子版,青苹果数据中心还将提供《申报》专题数据库定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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